作者的故鄉舊名阿公店的鄉下-新後協(現名協和里),村人中只有少數地主,大多數是佃農,村人過著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的典型農村生活。處處是三合院式的紅磚瓦厝,簷下是亭仔腳,門腳埕是曝曬農作物的場所,也是小孩遊戲的天地,門埕的一角總有一口井或一架水協仔(抽水唧筒)。村裡村外都是泥土石子路,打赤腳上下學,穿著補釘的衣服、麵粉袋裁製的衣褲。貧窮是大多數村人的寫照,終日為生活奔勞。茶餘飯後聚集在村中僅有的幾台收音機前聆聽歌仔戲、講古。小孩在田野、在村道上劈尪仔標、彈橡皮筋、打玻璃珠、打陀螺,在那個

 

儉樸的時代,人們的物慾不高,容易滿足。而今泥土路變成柏油大道,瓦厝被西式樓房取代,耳目成了電視收視的工具,取之不盡的自來水淘汰了古井、水協仔,廟埕不再有孩子嬉聲,一切變得那麼陌生,那麼疏離,作者心中難免對變遷有訴不盡的無奈,所以他說「鄉愁是一份沈重的壓抑,甚至是心靈的一種病痛,而回鄉却是一帖良藥。」且讓我們跟隨作者一同品味往日情懷。

 

 

 

〈食〉

 

食在台灣剛光復,大部分百姓生活困苦,幾乎啃甘藷長大,有錢人家,在白米飯中摻拌一些甘藷;貧苦人家大鍋飯中全是甘藷,白米只是點綴,在〈鄉關何處〉中說:

 

村人節儉成性,總希望能增加一些收入,把收穫較能獲利的稻米運往城市

 

拍賣掙錢,自己却留著甘藷煮粥或曬乾成為蕃薯籤飯,只有拜拜或年節時

 

才能吃到白米飯,平日能吃到白米飯的屬少數地主或地方紳貴,而三餐的

 

菜料,青菜豆腐湯已屬不錯了,豆脯、鹹菜、醃瓜等是最常見的餐桌上的

 

佐料,餐餐相同,一成不變,當然要吃膩,但是又奈何。

 

 

 

而作者家中的白米只是點綴,主食以甘藷為主,一般人對甘藷沒太大興趣,但在困苦年代,仍然要依賴它活命,自然想出其他的料理方式,炕土窰就是其中一種。小孩子對甘藷沒味口,但炕土窰的甘藷卻是人人愛,在〈暖意〉中有炕土窰的描寫:

 

炕土窯的樂趣,不只在吃的本身,而是能展示集體創作的成果,以及能身處在田野裡,腳踏紮實的土地上,去嗅嗅泥土的芬芳,去感觸大自然的逸趣。在炕土窯的過程中,所有必備的土塊、柴火、甘藷;往往可以就地取材,再看看大大小小身臨其境的人,捲起衣袖、褲管,找尋土塊的,細心經營土窯的,隨處撿拾枯枝落葉的,從田裡挖出甘薯的,……大家分工合作,個個忙著,田野裡呈現一幅鮮活而歡樂的景象。

 

 

 

炕土窰是在吃膩的甘藷飯中,變通的方式,足以令人回味,而撿甘藷也是貧困日子中窮則變,變則通的例子,在〈蕃藷情結〉中寫到,父親菜攤生意不好,家中常有斷炊之虞,母親兼了幾處洗衣工作,而自己也分擔一份工作――撿蕃藷,自己沒有土地或土地不多的村人,會到剛收成過的甘藷田翻撿,這田翻撿過那田,是貧苦農村的寫照,也是作者窮苦童年難忘的回憶。雖然作者對蕃藷沒有好感,但念及生長的歲月,蕃藷讓他少有挨餓的日子,這分情足以令作者感恩不盡。

 

苦瓜也是小孩子不喜歡的,但卻是餐桌上的常客,《田園小品》中的〈苦瓜的哲學〉與《鄉土情懷》中的〈苦瓜〉有對苦瓜的描寫,這道菜餚作者總是在半推半就中淺嚐罷了,他說:

 

而母親也總那句話:「沒吃苦,那能有甘可嚐哦!」並且一再重複。那時,

 

因為年紀小,根本不懂母親這句話的含意,及至長大在外奔波,屢遭挫折,

 

嘗到許多苦頭,這句話才在我腦中盤旋。……慢慢的也嚐出了「苦」的況

 

味來。

 

 

 

母親一句有感而發的話語,作者當時無法體會,及踏入社會後,才領悟出母親話中的淺語深意,才能嚐出苦瓜苦中帶甘的味道。

 

對童年排斥的食物,長大後卻對它有特殊的情感,除了苦瓜外,龍葵與青草茶也有同樣的情懷,野地生長的黑甜仔菜(龍葵)、鳥仔莧菜,也是貧苦人家餐桌常見的菜餚。在〈黑甜菜〉中有一段與母親的對話:

 

「媽,餐餐吃黑甜仔菜,我不吃!」「孩子?多吃黑甜仔菜,長得快。你看隔壁家阿泉只吃黑甜仔菜粥,長得好壯哩!」「媽!阿彬他們餐餐有菜、魚、肉,我們怎麼沒有?」「他們是有錢人家,我們哪能跟他們比啊!」

 

「媽!我不管嘛!我就是不吃黑甜仔菜!」話及此,我看到母親流下淚來,就不敢再說什麼了。

 

 

 

黑甜仔菜有一股特別的苦澀味道,是無法吸引小孩的菜餚,更何況是餐餐食用。長大後卻成了作者記憶中難忘的滋味,不是因為風味美而是一段艱苦歲月的記憶,在〈綠色夢境〉一文中,寫到與妻子回到造橋娘家,在田間野地發現了烏甜仔菜,忍不住想摘回家重溫黑甜仔菜粥的滋味,他說:

 

童年艱苦生活的歲月,「烏甜仔菜粥」常是家裏的主食。長大後,我不排斥它,反而還常想嚐一嚐它,那大概有一分鄉土情懷吧!

 

 

 

〈衣〉

 

當戰爭結束,台灣有一段艱困接受美援的歲月,常民生活想求得溫飽都很困難,對衣著更不講究了,孩子的衣服不外乎是老大新,老二舊,老三補,老四破,在〈鄉關何處〉對當時的衣著是這樣描述:

 

一件衣物都要縫了再縫,補得不能再補,還會考慮它的「剩餘價值」,平

 

時剪裁肥料袋或麵粉袋(有一陣子美援)當衣褲,到處可見。……穿補釘的

 

衣服,由於一補再補,縫了再縫,就像身上貼了幾塊膏藥一樣,……若要

 

添補新衣,只能等到過年時,但年過後,新衣就捨不得再穿,將它束之高

 

閣……等到明年的過年才能啟開,再度風光。如是,年是年年新,新衣卻

 

是年年舊。……小孩子最高貴的鞋子是布鞋,平時打赤脚,新年添新鞋,

 

但穿過後,便洗滌藏在櫉櫃裡,一年穿一次,孩子長大了不能穿,再留給

 

弟妹們。

 

 

 

吃都成問題了,那會注意到衣著,家中婦人必須窮則變,變則通,將每一份物質發揮最大的效用,而麵粉袋就是其中一例,在〈麵粉袋的歲月〉一文中有這樣的描寫:

 

當時戰爭剛結束,生活艱困接受美援,每戶配給麵粉,麵粉吃完後,母親

 

們就把麵粉袋洗乾淨、裁成衣褲。那種麵粉袋上印有一雙握手的圖案,以

 

及「中美合作」、「麵粉袋」、「淨重二十公斤」等字樣,母親們大多數不識

 

字,常常把「中美合作」、「麵粉」的字模縫在屁股的位置上,於是你走在

 

前面,後面就有些調皮的孩子嚷著你的屁股是「中美合作」的,是「麵粉」

 

做的,如果不小心把「淨重二十公斤」縫在前面近跨下,哈!不得了,就

 

有人笑你「那個」淨重二十公斤,讓你尷尬萬分,無地自容。

 

 

 

原以為穿麵粉袋作成的衣褲,只是電視編劇的虛構情結,只為了戲劇笑果博君一笑,沒有到它是鄉土真實生活的一頁,所以面對今日大家對衣著的講究與浪費,讓作者不禁感嘆一番,所以文末以「麵粉袋的歲月,寫下了段艱辛的生活歷程,不僅讓人懷想,該也能給今日享受物質豐盈之餘的一些省思吧!」

 

 

 

〈住〉

 

台灣在四十年代的鄉下,到處可見土角厝,作者在〈土角厝〉懷念小時候住過的土角厝:

 

那時我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小毛頭,住的是土角厝,玩在泥土上,捉過土,

 

踏著土,甚至吃過土!土,概括了生活的內容。我們卻不覺得貧乏、枯燥,

 

反而感到生活充實,倍覺有味道。……我對土角厝建造的過程,不因時光

 

的阻隔而忘卻,反而每當見著土角厝,腦海裏就出現工人忙碌建造的情景。

 

 

 

在土角厝裏有作者童年美好的回憶。文中清楚的記錄了土角厝的建造過程,從製造土角和土漿的方法,最後如何砌牆,以竹枝架構屋體。每當到土角厝總會懷著思古的幽情,憶起那種帶有土氣的特殊建築,回味起來,心中仍滿溢著甜蜜。

 

農村紅磚瓦厝傳統的屋宇,是許多農村長大孩子值得回味的往事,簷下的亭仔脚是閒聊聚會的場所,而門脚埕是農作物暴曬處,晚上是孩子嬉遊的天地。在門脚埕的一角,搭個竹棚種絲瓜,夏天夜晚,在瓜棚下聊天說笑,一家人和樂融融,作者說:

 

瓜棚下的日子,竹枝繫住瓜棚,親情繫住全家人,那是一幅多麼安詳、幸

 

福的圖畫!儘管已很久遠的事了,但卻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腦海裏,時間的

 

跨前一大步,並不能忘卻對它的懷念,反而歷久彌新。

 

 

 

昔日未有電視時,夜晚家人齊聚瓜棚下乘涼聊天,家人的情感在說笑中得到調節,新式的樓房取代三合院的瓦舍,家人圍聚在一起的時光,已變得渺茫了,這幅全家和樂的畫面,只能在文學作品中品味了。

 

在台灣傳統建築裏,少不了灶,過去稱一家人,不叫「一戶」,而稱「一口灶」,可見灶在生活中拌演重要的角色。但在講究效率的時代,灶逐漸被淘汰終至消失在我們的視界,那富有詩意的裊裊炊煙,只能存在記憶裏了。時代在變,景觀在變,所以作者說:「時代是進步的,許多農業社會裏和人類生活息息相關的事物,都一一遭到淘汰的命運,古井就是其中一。」而水是生活中不可少的物質,在沒有自來水的年代,古井或水協仔成為供水的來源,井邊的小天地是人們活動的地方。婦女一大清早就到水井挑水煮飯、井邊浣衣。

 

黃昏時,田裏歸來的農夫,帶著農具來沖洗,順便洗去身上的泥土,讓井水除去一天的疲憊。作者看到曾是生命的泉源,先民賴以維生的井,在時代變遷中任由其荒廢或填平,不禁感嘆,懷念有井的日子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〈育〉

 

搖籃和背巾是在台灣早期主要的育嬰工具,背巾更是婦女勞碌的代名詞,作者在〈背巾的歲月〉中提到:

 

農業社會的鄉下婦女是夠辛苦的,在那個沒有電器的時代,舉凡生活起

 

居,三餐的張羅,都只能靠雙手,婦女為了家事與育嬰兩樣,不但背上用

 

背巾裹著嬰兒,嘴巴哼著嬰仔歌,雙手不斷地做著粗活,這種情景隨處可

 

見。

 

 

 

過去農村婦女為了工作習慣將孩子往身上一背,背負的能耐令人佩服,孩子可以無憂無慮的在厚實溫暖的背上安穩的進入夢鄉,而作者就是母親背巾背大的,母親將孩子一個個背大,孩子長大了卸下了背巾,卻卸不下對子女的操心與關愛。背巾是母愛也是婦女刻苦耐勞的象徵。

 

作者在〈童年瑣憶〉中提到拔乳牙,乳牙掉落雖是自然現象,但當它搖晃不掉落時,那種令人咬牙切齒的痛,眞是苦不堪言,作者童年曾為了乳牙痛又遲遲不掉,又擔心母親手頭重,只好求助於阿嬤,文中寫到:

 

她邊說邊拿著一條白絲線,以靈巧的手勢在我那一顆欲掉未掉的乳牙上纏

 

了一圈,再輕輕的打一個結,線的另一端繫在房門的把手上。我尚弄不清

 

阿嬤要和我玩什麼把戲時,卻見猛然地把門一推。「啵」的一聲,我的乳

 

牙應聲落地。

 

 

 

好像戲劇般的情節真實的上演,讀者可能莞爾一笑,不知當事者的感覺如何。已往的歲月中,生理上的不適只要是被認定是生長中必然現象時,很少求助專業醫師,不若今日拔乳牙可找專業醫師。

 

〈阮歹勢啦!〉講到童年洗身軀(洗澡)的方式,可分成「洗脚」、「古井旁、水協仔邊」、「摸喇仔,洗身兼洗袴」三種不同的「洗身軀傳奇」,在三、四十年代台灣鄉下較不重生衛生習慣,辛苦了一整天,也只做簡單的盥洗,洗澡叫「洗脚」(小洗),他是這樣形容:

 

在我童年的記憶裡,除了過年(二九暝)外,幾乎沒有真正洗過一次澡。

 

在家裡,每到黃昏時,母親就在屋前舍後叫嚷:「阿章哦!轉來洗腳啦!」

 

……回家後,首先脫去上衣(若夏天平日打赤膊就不必),只著短褲,然

 

後到床前找出木屐,再端著面桶仔(臉盆)到廚房舀水,端到亭仔腳,拿張

 

矮凳坐下來「洗脚」,一個面桶仔裝滿七分水,先洗臉、手、再擦擦身,

 

最後才洗脚,一桶水洗完後黑濁濁的,然後往門脚埕(門前空地)潑去……

 

「洗脚」就算完成了。

 

 

 

這種簡單的梳洗方式,可能是因當時普遍生活條件較差較不重視衛生,婦女也是如此,只是將面桶仔搬到寢室或較隱秘處洗滌。在還沒有自來水前,家中用水以古井或水協仔(汲水唧筒),不管是古井或水協仔,都是大家共用,夏天男孩常在水井或水協仔旁進行「大洗」;而到了「摸喇仔」的季節,到溪流「摸喇仔」,順便來一次最徹底的「大洗」。

 

小時候的衞浴傳奇,還有一項就是大解。在沒有衛生紙的時代,該如何處理呢?鄉下人用蔴稈,用小竹片,做成「屎杯篾仔」,大解後只要拿一、二支,一揩四、五下便清潔溜溜。作家記錄昔日人們使用屎杯篾仔,為這段艱苦歲月留下見証,我們不應該以今日的眼光看待它,畢竟是先民為了生活,就地取材的例子。

 

在醫藥不發達,鄉間普遍缺乏醫療設備,而醫院的費用又不是一般人家付得起,一般的小病痛,大都自行服成藥,藥商利用「寄藥包」的經營模式便由此產生。在醫療發達、知識普及的今日,寄藥包的行徑是不合科學也是危險的行為,但它曾經是鄉下生活的一頁,建立在互助互信的基礎,也讓我們見識了鄉下人豐厚的人情。另一面也提醒我們應珍惜現有的醫藥資源,作個惜福的現代人。

 

 

 

〈樂〉

 

村人吃穿都成問題,少有娛樂可言,而小孩的娛樂活動,以免費或自製為原則,自由自在展現好玩的天性。在〈鄉關何處〉中說:

 

由於村人絕大部分都很窮困,不得不終日為生活奔勞,所以沒有什麼娛樂

 

可言,村裡僅有幾台收音機、茶餘飯後的播放時間裡,常聚集許多村人聆

 

聽,歌仔戲、講古的節目是村人津津道樂的。

 

 

 

而小孩的娛樂呢? 在〈童年˙滾鐵環〉中提到童年的娛樂:

 

一個廣大的天地,是孩子的樂園。在這個樂園裏,我們在溪裏捉過魚蝦、

 

翻找泥鰍,在稻田裏釣過青蛙、在甘薯田裏炕土窰仔、在蔗田裏偷啃水蔗

 

吃、在草叢捉知了、在林間翻鳥巢、搗蜂窩,甚至拿彈弓打鳥;在小河裏

 

脫光衣服游泳,總之,不必大人教,我們玩的名堂可多。在田園裏野,我

 

們有顧忌,怕媽媽到處找不著,因此也常常招伴在家門前的馬路上、亭仔

 

腳、門腳埕、厝角邊、廟前廣場等地方「玩」,這時的玩法可又不同了,

 

劈翁仔標(圓形紙牌)、打玻璃珠彈橡皮筋捏泥人、滾鐵環、釘陀

 

……。

 

 

 

在物質缺乏的年代,小孩的玩樂大部份取之於自然、或就地取材、或自製,在廣大田野奔馳,在自製玩具中盡情玩樂,卻不是金錢可以買得到的,童年在心中還是充滿甜蜜溫馨的回憶。

 

童年中阿公講的鬼故事,也是難忘的娛樂之一:

 

小時候,常聽阿公講鬼故事,阿公是位很豪爽的人,但當他講起鬼故事來,

 

卻正襟危坐,一板一眼,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似的,我們小孩是既愛聽又

 

害怕。……記憶裡,阿公講鬼故事只有三則:而這三則卻像菜尾一樣的燙

 

來燙去,但奇怪得很,我們卻不嫌煩,而且愈聽愈有趣。第一則:大樹下

 

的吊死鬼;第二則:打鬼仔;第三則:竹仔上的三面鬼。

 

 

 

雖然阿公的鬼故事內容只有三則,但在他營造的氣氛及聲色俱厲、唱作俱佳的表演中,讓作者百聽不厭、又愛又怕。在沒有電視的年代,在收音機前聽歌仔戲是最大的娛樂,能在戲院中觀看歌仔戲或新戲,是奢華的享受,貧苦人家常望戲興嘆,不得其門而入,在〈撿戲尾〉寫到:

 

「撿戲尾」是不要錢的,當戲進入高潮,離散戲的時間所剩無幾,大概

 

十分鐘左右吧!「顧口仔」就敞開所有的門,任由觀眾自由進出,每次在

 

這短暫的時間裏,演員最賣力,把精采部份搬出來,然後在最緊要的關口

 

打住,吊吊觀眾的胃口,好讓明天再掏出腰包繼續欣賞下去。

 

 

 

利用「撿戲尾」也能把整齣戲的內容串連起來,隨著電視的蓬勃發展,歌仔戲、新戲、布袋戲也隨之沒落,「撿戲尾」的日子只能在記憶中回味。岡山是政府遷徙來台後將它定為空軍的培育搖籃,有空軍官校、空軍航空技術學院,所以岡山有來自中國各省的軍眷,形成「竹籬笆」的眷村聚落,在飲食及文化或多或少受眷村文化影響,在〈眷村的露天電影〉寫道:

 

眷村的露天電影是我看電影的啟蒙。……最先知道有「電影」這碼事,是

 

我伴鄰居的孩子在眷村外的農田看牛時,不經意發現的;那天我們看到眷

 

村內的某處廣場上懸掛著一塊白布,隨風飄搖,好奇心的驅使,我們就近

 

去瞧一瞧,但丈二金剛的看不出所以然來,只見二根竹竿在一定距離裡拔

 

地而起,中間綁上一塊比學校黑板約大兩倍的白布,「這到底要做什麼

 

呢?」疑惑時,有一個我們同班的眷村同學走過,我們請教他,才知道是

 

「電影」……第一次接觸電影這種新玩意,我們都張大嘴巴,目不轉睛的

 

盯著銀幕,那種活動的畫面,感覺新鮮、神奇,在在吸引著我們這些鄉下

 

孩子,而深深地迷上它。

 

眷村的露天電影雖然無法與今日電影院相比,但斯情斯景是作者童年難忘的記憶。由〈撿戲尾〉和〈眷村的露天電影〉可以看出眷村與典型農村在文化與娛樂喜好的差異。

 

 

 

〈本文參引-許惠美碩士論文/蔡文章散文研究〉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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